富厚堂觀雨

□曾珊

富厚堂觀雨

三月了，從冬天開始蟄伏的雨落得緊密

下車需要撐傘，趟過水坑需要踮腳

富厚堂需要瓦頂?shù)泥嫴拍軗踝∏忠u

 

同被雨林統(tǒng)治的事物，需要淋濕某個部位

才能呈現(xiàn)一個確切的出口，雨墜落時

為干涸之人傾斜

 

一百多年前必定也如此

湘軍將士即將離家時飲下苦澀之源

有如我們一起站在屋檐下

 

一起在雨中而不再仰望長空

雨水那么冷

你卻說這是春天

 

湄江情話

后來我們都忘了

去往觀音洞崖的山路上

曾說過怎樣的情話

 

湄江水從某個奇怪的地方

暗涌開來，像當時我們臉頰的緋紅

一圈又一圈散漾

 

后來我們都忘了

一生該怎樣保持如酒紅的色彩

沉入湖底的熱愛

已找不到答案

 

游龍居崖

龍居崖的流水沒有冬眠

落葉飄來邀請

 

左彎很左

右彎很右

 

山門半開

青瓦挨著青瓦

 

世界不會冰封

假如有人引領(lǐng)

 

紅楓挨著棕木

拐彎的三角梅挨了挨我

 

藍溪橋

這青石板橋在夜晚

并不能獲得平靜

凹凸的疼

并不能得以緩解

 

此時走過的人必定更為清晰地

發(fā)出踢踏的腳步聲

仿似敲打著時空，那個人

再也沒有來過

 

如果暮色里下起雨來

石頭和石頭

會一同捧成杯狀

將舊照搖晃成碎影片

作者簡介：曾珊，筆名小不，毛澤東文學(xué)院中青年作家培訓(xùn)班十九期學(xué)員，毛澤東文學(xué)院高研二班學(xué)員。作品散見于《散文選刊》《湖南日報》《婁底日報》《鄂爾多斯報》等報刊。